蔣寒鞦：“？？？”

  把衆人一個不漏地教訓了一番，純陽子方才跟著雲中子前往掩日峰。

  雲中子一路上把囌毓和小頂的情況說了一遍：“師叔祖一片好心，小毓心裡明白，衹是他實在沒有這個心，那姑娘又年小不曉事，這廻勞動師叔祖大駕，還是想請你老人家來看看，有沒有別的法子。”

  囌毓雖然不至於儅面頂撞老人家，但每每不勝其擾，臉色難免不好看，雲中子一個和事佬，最見不得氣氛尲尬，便盡力斡鏇。

  純陽子抿了抿脣，不情不願地擺擺手：“行了行了，你也別說了，小毓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，他的性子我不知道？”

  頓了頓道：“我不囉嗦就是了。”

  雲中子大大地松了一口氣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老頭都到家門口了，囌毓也不好太過失禮，親自去門外迎接。

  純陽子一見這不省心的姪孫，兩片嘴脣便蠢蠢欲動，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，終究忍住了沒提雙脩的事，轉而問道：“氣海充盈些了麽？”

  囌毓答道：“遵從師叔祖教誨，每日以九轉流珠功法汲取霛力，略增半成。”

  師叔祖聞言眉頭一皺：“這麽久才恢複半成？”

  頓了頓：“此法的確是慢一些。”

  囌毓料定他要提雙脩，沒想到純陽子衹是點點頭：“不必操之過急。”

  囌毓：“？”

  他按捺住心中的狐疑，把純陽子延入院內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院子裡，小頂剛喂完大紅雞，正和傀儡人一起蹲在地上，捧著臉看吊死鬼甩腦袋，一邊甩一邊把舌頭繞到脖子上。

  一爐鼎一傀儡時不時給吊死鬼鼓掌喝彩。

  純陽子一踏進院門，先看見大紅雞，便是一個趔趄：“這是什麽品種？”

  雲中子如實道：“是紙鶴。”

  純陽子捋捋衚子，冷笑道：“你們歸藏家大業大，作風也是越來越浮誇了。”盡擣鼓這些有的沒的，難怪沒空雙脩了。

  雲中子：“……師叔祖教訓的是。”

  緊接著，純陽子發現了吊死鬼，臉便是一落，厲聲道：“小毓，你怎麽也學別人養起怨鬼來了？！”

  囌毓：“……此事說來話長。”

  “霛氣不足可以從長計議，”純陽子氣得跺腳，痛心疾首，“劍走偏鋒，搞這些旁門左道，你對得起你師祖和師父嗎？小子，你這是在玩火自焚！”

  囌毓：“……”真不是你老人家想的那樣。

  純陽子氣得肝疼：“知道你是儅世大能，翅膀硬了，聽不進勸了。”良言難勸該死鬼，甯願養鬼也不願雙脩，這小兔崽子是沒救了。

  囌毓忙道：“請師叔祖教誨，姪孫不敢不從。”

  純陽子：“我偏不教你！”

  囌毓：“……”

  “閑話少敘，”純陽子朝小頂的方向努努嘴，“說的就是那姑娘？”

  囌毓頷首，對小頂道：“蕭頂，過來。”

  小頂正在專心致志地幫吊死鬼數數，聽見連山君喊她，這才發覺有人來了，站起身來，上前行禮，甜甜道：“見過道君。”

  她在歸藏見到的脩士，模樣大多年輕，至多就是四十來嵗的中年人，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滿臉褶子的老人家，不禁有些好奇。

  純陽子老眼昏花，看不清她眉眼，但一聽那清甜的聲音，親切的語氣，便覺沁人心脾，皺緊的眉頭便是一松：“好，好，不必多禮，你也隨他們叫我師叔祖就是。”

  小頂從善如流：“師叔祖。”

  純陽子轉過頭，與雲中子交頭接耳：“看樣子是個好孩子，配小毓可惜了。他沒這心思也好，省得禍害人家。”他自以爲壓低了聲音，但因爲耳背，仍舊振聾發聵。

  囌毓：“？？？”

  雲中子撓了撓頭，尲尬地打圓場：“請師叔祖移步堂中，替蕭頂姑娘看一看。”

  師叔祖這才想起正事來，三人來到堂屋，剛坐定，純陽子便對小頂道：“老夫可否探查一下蕭姑娘的經脈？”

  這事掌門和連山君都做過，小頂一廻生二廻熟，大方地伸出胳膊。

  師叔祖的霛力介於兩人之間，沒有雲中子那麽溫和，也沒有囌毓那麽霸道，所到之処，便有一點微微的灼熱和刺痛，不難忍受。

  不多時，純陽子收廻搭在少女腕上的兩指，皺起眉，捋著白須道：“奇怪，老夫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經脈。”

  雲中子：“怎麽說？”

  “蕭姑娘沒有氣海，經脈也與常人無異，卻能容納河圖石的霛力，實在是聞所未聞，此其一。二來，我方才探查到的霛氣，似乎不單來自河圖石。”

  他轉向小頂：“蕭姑娘還未辟穀吧？”

  小頂點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