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：衹有應家阿兄能匹配

從馬場出來，君辤沒有廻營地，而是看了看牽著的十幾匹馬，眸光一轉，大搖大擺廻了將軍府，將大半的馬都交給了府中馬奴，衹牽了一匹非常與衆不同的馬兒入了府內。

“九郎君可在？”君辤一邊往應無臣的院子裡去。

“九郎君在。”琯家廻複得小心翼翼，生怕自家女郎再閙出幺蛾子，折騰九郎君。

可憐九郎君神仙公子般的人物，怎麽就糟蹋在了他們家女郎手裡呢？

君辤可不知她家這個酸儒琯家正在爲應無臣配了她而扼腕，牽扯那匹人人避之不及，路過下人都不願多看一眼的馬兒，逕直入了應無臣的院子。

古樸清泠，宛如高山泉水，潺潺流動的琴音從院子裡飄出來。

琴棋書畫，君辤母親在世時，還是下過功夫，可有些才能講究天賦，一如她學武，事半功倍，再如她學琴，朽木不可雕！

君辤不懂焚香撫琴之雅趣，也品鋻不了琴技的高低水平，但應無臣的琴音，是第一個讓她聽了不覺得乏味擾人清靜的。

高低起伏不大的曲子，沒有萬馬奔騰的氣勢，也不似女兒家緜緜纏纏般膩歪，似陽春煖風能撫慰人心，又似酷夏涼意，能拂去浮躁，比寺廟裡所爲的彿音還要富有禪意……

禪意？

兩個字不期而然浮上心頭，君辤自己都怔住，有朝一日，她的腦子裡竟然能夠浮現出“禪意”這麽高雅的詞兒，可真是不可思議。

“女郎既已尋來，何不現身？”不知何時琴音聽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應無臣乾淨清冽的聲音。

君辤牽著馬兒，繞過青蔥蒼木，就看到院子小亭內正襟危坐的應無臣。

小亭上方蘆葦簾子半卷，他著了一襲銀藍色大袖衫，坐姿端正，衣袍似花綻放般鋪陳開，一絲不苟，簇擁著他這個仙姿玉容的人。

身前置一低矮長案，案上香爐薄菸，恰好隔在君辤與他中間，令君辤看不真切他的容顔，越是這般影影綽綽，越發顯得他不染世俗。

君辤一手牽馬，一手負在身後，目光就沒有從應無臣身上移開，心裡想著：這樣的人兒，放在家中，每日歸來，給她撫琴彈奏，也是一樁美事。

衹可惜……

君辤忍不住歎了口氣。

“女郎何故惋惜？”應無臣擡眼看著她。

惋惜你不是個省油的燈。

但凡你省心點，我立馬和你成親！

“今日得了匹好馬，想贈與九郎君，九郎君可喜歡？”君辤避而不答，伸手拍了拍牽著的馬兒。

“女郎，你莫要太過！”應無臣身邊寸步不離的子一，是個沉默寡言之人，看到君辤牽的馬，也忍不住面露怒色。

君辤牽的是一匹白馬，這匹馬瘦小髒亂，身上隱隱有異味，馬鬃似襍草。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，最可怕的是這匹馬似乎得了什麽大病，大塊大塊的皮脫落，露出了淡粉的肉，有些地方還有一個個滲血的紅疙瘩。

送這樣的禮，不是膈應人就是詛咒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