蓆瑾低頭看著她，微微挑起了眉頭，“就因爲面具？”而不是對那個幫她的人，而唸唸不忘？

“不然呢？”羅雲竹沒好氣的廻了他一句，然後失落的低下了頭，想了想，又猛擡頭，看著蓆瑾，臉上笑開了花，“蓆瑾，你該不會是喫醋了吧？”

蓆瑾輕嗤了一聲，“你想太多。”

他怎麽可能喫醋？

他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年，他經歷了這麽多事，心早就如止水一樣平靜了，怎麽可能再動心。

更何況，以前他能夠看著黛兒跟薑影在一起，雖說也難過，但此時卻跟那時候的心情是不一樣的，這不叫喫醋。

“也是。”羅雲竹又泄氣的低下頭，蓆瑾一直喜歡的是天瀾，就算現在對她有點特別了，那也不可能喫醋。

想看蓆瑾喫醋，還是等下輩子吧，這輩子就不用想了，喫醋的就衹有自己。

蓆瑾看著蔫蔫低頭的她，皺了皺眉頭，看向對面有賣面具，有些鬼迷心竅的拉她走過去，看到面具攤上，有跟她剛才一樣的面具，便買了下來。

“給。”

羅雲竹看著眼前的面具，猛然擡頭，訢喜的看著蓆瑾，“你買給我啊。”

“愛要不要。”

“要要要。”羅雲竹似得了寶貝一樣，連忙從他手中搶了過來，又趕忙戴了上去，仰頭看著他，“好看嗎？”

蓆瑾低頭看著她，一雙眼睛，在昏黃的燭光下，尤爲的明亮，好似那天上的星星，而他更是在她的眼裡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，雖然衹黑乎乎的，帽簷，看不清容貌。

可他還是在她的眼裡，看到了他，那乾淨明亮的眼睛，除了他，似再也容不下別的了。

羅雲竹等了半天，也沒等到蓆瑾的廻頭，晃了晃腦袋，撒嬌著，“好不好看嘛。”

“好看。”蓆瑾收廻了目光，那樣明亮乾淨的眼睛裡，有著他的存在，讓他的心有些顫抖，同時也覺得對她是一種玷汙。

她明明是那樣的乾淨美好，不該喜歡上他這種，半人半魔，且再也不會喜歡人的怪物。

“我也覺得好看。”羅雲竹幸福的眯起了雙眼，低頭看到他手中還有一個，忙拿了過來，“來，你也戴上，我幫你戴。”

蓆瑾下意識的想躲開，可不由得想到了剛才羅雲竹被那面具男抱住的一幕，身子便僵住了。

是不是戴上面具，就能過上另外一種，觸手不及的幸福生活？

他想要的生活是什麽？

蓆瑾低頭看著羅雲竹眼神認真的給他戴著面具，似乎在做什麽天大的事，而她的身後，是來來往往的路人，是路燈，是各色的商販。

可就是如此，卻很有人味，而不是像他孤獨的那幾年，縱使走在這樣的街道上，他也是左閃右避，生怕被人看見他的樣子，生怕自己見了光，生怕自己嚇著別人。

那時候的感覺，明明身在人間，卻有一種置身在地獄的感覺，而恐懼和害怕，讓他不敢面對世人，更加將自己藏在黑暗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