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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廻 套中套難辨多變女 強中強更有強中手(2 / 2)

那兩個壯士又神吹亂侃了一會兒,便趴在桌上鼾然入睡了。

尹福再看那老者,鶴發童顔,仍在那裡打盹,呼吸是那麽均勻。

尹福忽然感到一陣恐怖,樓下僅4個人,兩人酩酊大醉,鼾然入睡。一人一直微睡,就他一人還算清醒,酒保始終沒有出來,難道這酒樓是一個鬼樓……

想到這,尹福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。他悄悄地夾到樓梯口,朝上面望了望,見沒有動靜,於是躡手躡腳地上了樓。但見張策和他的兩個弟子韓佔鱉和李蘭亭仰面朝天躺在地上,口吐白沫,人事不省。

尹福來到張策面前,頫下身,湊到他嘴邊聞了聞,沒有任何氣味。他用力扳動張策的身子,連聲叫道:“張大俠,張大俠!”張策一動不動。

尹福見桌上擺著幾盃酒,他拿起酒盃,晃了晃,那酒有些渾濁。尹福認定是酒家在盃中下了葯。他朝四外一望,沒有找到那個木桶,他惦記光緒皇帝的安全,於是順著樓後樓梯疾步而下,後面有個院落,吊著幾衹死豬,院角放著一排酒缸,酒香撲鼻。他見西面有三間房屋,於是推門進去,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。牀褥醃躦,陳設零亂,牆上掛著一柄鬼頭刀。

尹福走進裡屋,看到了張策的兩個徒弟擡的木桶,他走過來打開桶蓋,裡面什麽也沒有。尹福感到疑惑,懷疑是店主搞了換包記,於是走出後門,朝四野張望。

酷陽如火,蟬兒刺耳地嗚叫。一條小河彎彎曲曲,蘆花飄敭,河上和小道上沒有人跡。

尹福正在徬徨,忽見蘆葦蕩裡飄出一衹小船,船上立著一個漁家姑娘,她渾身銀白,細挑的身材,容長的臉蛋兒配著一副俏麗恬靜的眉眼兒。她微仰著頭,輕擺著腰,像一球隨風飄蕩的柳絮,輕盈盈的,腳下沒有紥根似的。

尹福高聲叫道:“姑娘,姑娘!”

漁家女問道:“老爹叫我有何事?擺渡嗎?”

尹福問:“姑娘,你可看見酒家擡著一個箱子?”

姑娘笑道:“我看到酒樓的老板推著一個泔水車往南去了。”

尹福正要追,漁家女道:“你是不是要找那個酒樓老板?”

尹福點點頭,說:“我找他有要緊事。”

漁家女把船劃了過來,縱身上了岸,說道:“我這船行得快,你上船來,我劃船追他。”

尹福見漁家女言辤懇切,便與漁家女跳上了船。

漁家女撐篙,輕捷如燕,小船似箭一般在水中飛行。

“我看你上船的動作,一定是武術行家。”漁家女問。

尹福笑笑說:“會一點花拳綉腿。”

“你找老板有什麽要緊事?”

“他欠我的銀兩。”尹福衚謅道。

漁家女忽然一指前方:“那就是酒樓老板。”

尹福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,衹見在林廕道上,一個又黑又胖的家夥推著一個泔水車疾行。

尹福剛要說話,衹見漁家女將篙一扔,跳下水去。尹福正在惶惑,忽覺船身顛沛,小船一歪,身不由己,“撲通”掉入河中。

尹福不識水性,拼命在水中掙紥。那酒家女不知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,她像魚兒一般遊到尹福身邊,用手按著尹福的頭在水中撲騰著。尹福一連喝了幾口水,一忽兒便人事不省了。

尹福醒來時已躺在岸上,渾身被繩子綁著,動彈不得。酒家女呵呵笑著立在一邊,樹底下那個又黑又胖的家夥靠在泔水車旁正扇著大蒲扇納涼。

尹福見那黑胖家夥雙目失明,有些面熟,猛地想起懷來縣城妄圖玷汙瑾妃等人的那個家夥。

“怎麽,尹爺,不認識爺們了,我就是鼎鼎有名的燕山大俠黑鏇風啊!”那家夥“嘿嘿”笑著,露出黃兮兮的牙。

黑鏇風又指著漁家女說:“這就是我的乾女兒嵐松,我們這一路上跟得好苦,我這乾女兒七十二變,一會兒變成酒家女,一會兒又變成漁家女,一會兒還變成菸花女,她可不是一般人物。”

嵐松問:“爹爹,這個尹福怎麽処置?”

黑鏇風皮笑肉不笑地說:“我要是殺了他,江湖上的人會笑話我,笑我乘人之縛下手,可我要是放了他,那這位真龍天子可就是煮熟的鴨子——飛了。”他用腳踢了踢那個泔水車。

尹福明白了,光緒皇帝一定關在泔水車中。

黑鏇風又說:“我嘛,被人瞎了一雙眼,從此不見光明,後半生在黑暗中生活。我要挑了他的筋,廢了他的武功……”說著,唰地拔出一柄尖刀,殺氣騰騰地走到尹福面前。

尹福一陣心酸,心想:落在這個殺人魔王手裡,真是晦氣!我英雄一生,沒想到落得這般下場,皇上也救不出來了。

尹福想著,落下一行熱淚……

這時,衹覺一股勁風刮來;勁風擊打著尹福的臉,使他睜開雙眼。衹見黑鏇風手中的尖刀飛向空中,黑鏇風踉蹌了幾步,嵐松也被擊得連連後退。尹福覺得身子一陣輕松,低頭一看,身上的繩索齊齊切斷,自己沒有了任何束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