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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夫人与杀猪刀第50节(2 / 2)


  民间为了方便计数,一百个钱也可用细绳串起来,买卖东西时彼此都方便。

  谢征接过那一百一十七文递给樊长玉,樊长玉依旧有些懵逼。

  随即又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,别人卖猪肉靠嘴皮子,这家伙卖猪肉靠脸。

  她单手扶额,半开玩笑道:“我应该早些让你来铺子里帮忙的,这样指不定我年前的生意还能更好些。”

  谢征看她一眼,并未接话。

  这会儿时辰还早,集市上买菜的没几个人,旁的猪肉铺子前门可罗雀,只有樊家的猪肉铺子已经做了两单生意。

  其他屠户心中虽也艳羡得紧,但樊长玉做卤肉还会去他们铺子里买猪头猪脚,偶尔也买猪下水,算是照顾他们生意,便也没人眼酸什么。

  郭屠户跟樊长玉家积怨已久,樊长玉要买肉也不可能买他铺子里的,两家愈发针尖对麦芒。

  他清扫自家铺子前的积雪时,用力把铲起来的雪往大街上扬,阴阳怪气道:“这卖肉可当真是卖肉了,怎地来了这地儿,去那勾栏瓦舍卖得不更好?”

  不外乎是在讽刺谢征靠着脸引得不少人去了樊家铺子里买肉。

  樊长玉脸色当场就沉下来了。

  她这人最是护短,谢征假入赘给她是为了帮她保住家产,旁人背地里拿他赘婿的身份取笑也就罢了,这都直接在她眼皮子底下搬弄口舌了,说的还全是些下作话!哪里还忍得了!

  何况他舅舅前不久帮着樊大想意图瓜分她家产,新仇旧恨加一块,实在是该算笔账了!

  樊长玉走出自家的肉铺,直接站在大街中央插手看着郭屠户:“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。”

  她这一嗓子,让整条街开铺子的人和街上零星几个买菜的行人都看了过来。

  郭屠户在樊长玉手上吃过亏,倒是没敢直接跟她来硬的,只耍嘴皮子道:“我说什么了?哦,方才路上有个窑姐儿跟个兔儿爷勾勾搭搭地走过,我说那窑姐儿和那兔儿爷呢,怎地你樊大姑娘上赶着来领骂?”

  他话音刚落,下颚处就被重重捅了一棍,力道大得郭屠户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,撞在店铺内的柜子上才稳住了身形。

  他单手捂着下颚,只觉两下两排牙齿好像是被嵌在了一起,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,好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,用另一只手指着樊长玉,却不及出声,一抬头就对上樊长玉那冷冰冰的眼神。

  她只冷冷说了两个字:“道歉。”

  郭屠户忍过下颚传来的那一阵剧痛,吐出一口血沫后,肝火也冒了上来,横道:“老子又没说你和你那小白脸相公,你自个儿上赶着认的,老子道什么歉?”

  樊长玉懒得跟他费口舌,手中长棍又往前一送,郭屠户吓得赶紧矮声一躲,那根长棍没有矛头,却硬是凭着强横的手劲儿直接洞穿了柜门上的木板。

  让人不禁怀疑,若是脑门子,指不定也能被她手上的长棍对穿个血洞。

  郭屠户吓得两股战战,色厉内荏道:“你敢动老子?老子舅舅是县太爷身边的师爷,官司打下来能让你牢底坐穿!”

  樊长玉说:“你信不信在你那师爷舅舅赶过来前,我能先把你脑袋拧下来给狗当饭盆。”

  论耍横,郭屠户还真横不过她,顿时有些面色悻悻。

  樊长玉再次大喝一声:“道歉!”

  郭屠户极不情愿,可看着那根直指自己面门的长棍,最终只能当着众人的面,咬牙切齿说了句:“对不住。”

  樊长玉收回长棍,冷哼一声:“人家都说,阉人才喜搬弄口舌是非,你这说三道四的本事,比那阉人还厉害些!眼红我肉铺里这点生意算什么,你这般本事,不进宫去混个总管太监当当,实在是对不起你那条说黑说白的舌头!”

  围观的人哄然大笑起来。

  其他肉铺里的屠户脸上也都憋着笑。

  “阉人?别说,就姓郭的那副外强中干样,指不定还真是个不能人道的!”

  “听说他儿子长得跟他表兄一个样儿,儿子可能都是借的种!”

  “大家伙私底下不都说是他婆娘偷人么?天可怜见的,他婆娘被人暗地里戳着脊梁骨骂了那么久,原来不是他婆娘水性杨花,是他自个儿不中用!”

  “他生得人高马大的,那玩意儿怎就不行了?”

  “据说是以前杀猪,猪挣扎的时候没摁住,摔地上叫猪给他那玩意儿踩了一脚!”

  郭屠户听着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,整张脸因怒气而涨得通红,颈下青筋都凸了起来,“瞎说什么?信不信老子一刀一个砍死你们!”

  围观的人避得远远的,议论声却仍未停止。

  “看他这样儿,分明是被戳到了痛脚,该不会是真的吧?”

  “我就说他一个大男人那般嘴碎,还动不动就骂人家俊秀小生的兔儿爷,敢情他自个儿才是个兔儿爷!”

  这话传得越来越离谱,郭屠户越是冲着围观的行人发怒,大家伙儿反而越给他编得像模像样。

  最后郭屠户只能仇怨地盯着樊长玉:“你给我等着!”

  樊长玉都不想给他眼神了,只道:“你那张嘴说起别人是非的时候,要多肮脏有多肮脏,轮到你自己被人编排的时候,就知道难受了?”

  言罢便提着棍子回了自家肉铺。

  郭屠户听着那些人七嘴八舌说的话,哪还有心情继续做今天的生意,索性直接关了门,躲家里去了。

  樊长玉进铺子后,略有些歉意地对谢征道:“抱歉,你都要走了,还让你被那姓郭的编排一通。”

  她方才在外边对他的维护他都看在眼里的,谢征只说:“没事。”

  眸色却有些复杂。

  樊长玉道:“他也就仗着自己有个当师爷的舅舅罢了,等县令任期到了调走,他舅舅就什么也算不上!”

  刚才一番动武,她绑在袖口处的布带松了。

  樊长玉皱了皱眉,解开重新缠好,为了绑得更紧些,直接用牙咬住了布带的一端,另一只手拿着布带有些笨拙地往袖子上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