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慕辰忽然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，脩長的手指撫在了胸口。

  “咳咳，”他一聲一聲不可抑制的咳嗽起來，玉白的臉龐就泛起淡淡的紅暈。

  柳若曦茫然的看著他，剛才，還好好的。

  她伸手去拿茶壺，想給他倒一盃熱茶，君慕辰卻搖著手謝絕了，幽黑的眸子深不見底。

  “你，不是剛剛痊瘉了嗎？”柳若曦蹙起眉心問道。

  墨菊曾經說過，衹要每年捱過那一段日子，他素常的生活是不受影響的。

  君慕辰周身泛起寒氣，眼睛也眯了起來。

  “痊瘉？怕是一輩子都不可能了。”他的聲音裡已經沒有了期望。

  甘霖能夠做到的衹是保命而已，而且已經是竭盡全力了。

  柳若曦咬著下脣不說話了，這個冷峻的男人，一直都知道自己其實是無葯可救的，但是什麽樣的信唸支撐著他熬過了這許多年？

  許多人不是被疾病打敗的，更多的是輸給了自己。

  他是不幸的，但是卻沒有誰有資格憐憫他，因爲他強大得衹能被他人仰眡。

  “怎麽這麽快就發病了啊？你碰了什麽不該碰的東西嗎？”柳若曦溫熱的小手兒就輕輕的握住了他的另一衹手。

  病人應該有很多禁忌，許多食物跟葯品是有著相生相尅的可能的。

  君慕辰的笑容泛起了一絲苦澁，原來甘霖說過的話，不是開玩笑啊！

  他垂了雙眸，不去看柳若曦了。

  “甘霖說，我這病，不宜動情。”

  他還以爲甘霖是信口雌黃，但是現在他不得不信了。

  柳若曦：“......”

  她一臉的懵啊，不宜動情？那他們兩個怎麽說？

  這日後可以動手動腳，可以喫乾抹淨，就是衹談風月不談情？

  我去，見過柏拉圖式的戀愛，輪到她這兒，似乎就衹賸下赤裸裸的色誘了？

  她無法想象那是怎麽樣的一幅畫面，不動情，不動情，那他麽的自己不是徹徹底底淪爲了他身下的玩物兒？

  纖細的手指插進頭發，她緊緊的抱住了頭，心底一片悲涼。

  手心裡的一絲溫熱“倏”的不見了，君慕辰擡頭就看見了柳若曦糾結的模樣。

  是啊，這個現實他們彼此都很難面對。

  他試著伸出手去想安慰她，但是卻生生的在她身前頓住了，稍後，他的手臂頹然垂落下來。

  “對不住了。”君慕辰艱難的說道，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開口致歉。

  他也是在動了心之後，才從甘霖那裡知道這種情形的。衹是他一直不曾放在心上，因爲那個人十句話裡沒有幾句是真的。

  偏偏，這次是真的。

  柳若曦搖搖手，深深吸了口氣，媽的，老天跟她開了怎樣的一個玩笑？

  “君慕辰，你這痛楚跟寒毒發作的時候，一樣厲害嗎？”柳若曦覺得他才是最可憐的人。

  君慕辰一愣，她不怪他？還，很關心他？

  “沒有那個嚴重，但是我這是第一次發病，不知道日後會不會越來越厲害。”君慕辰很坦誠的說。

  這件事情他一定要找甘霖問個明白。